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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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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白纸好着新意
日期: 2009-09-14  浏览: 2146
     若论起传统山水画,行家夫子则曰:勾皱擦点染而为之也。依此定律,把山水画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学院的山水画课,都无不安排仿临作为必备基础,固之,传统山水这一模式,耸立在我们面前的巍峨:新兴的现代山水画、团团墨块,烘染得整处画面烟云雾嶂,淋淋漓漓,泼墨挥洒,或叠叠层层盖得墨压压的,又是一座高高的巍峨,这两座大山档在学子的脚前,怎个逾越?
 
     汪永强的山水画,就是在这尴尬中迈开脚步的。他没有背起沉重的包袱,笔底下也没有沉重的笔触,谈不上什么高山坠石之势,却稚拙中有几分清新。
 
      有权威人士发表高论称:“艺术贵在真实”,咋听有理,实却迷惑:祥林嫂的悲哀逢人就唠唠叨叨,却没有几人为之同情,而一幕舞蹈悲剧,演员不曾滴下一点眼泪,却博得众多悲怆不已;齐白石的虾,细析其结构与真的虾有所不同,然神趣活脱,获得一只虾就要三块大洋的价格。梵高《向日葵》那直刺刺的瓣尖和那直刺天空的树梢,弯弯曲曲的房顶,都有失真实,然而这些“假”的艺术却创造了国际拍卖业的天价。
 
     西方古典主义是在特定的,科技启蒙历史背景中的产物,那时候,人们要把空间体积反映到平面中仍是一个求索的迷,它不失为人类文化史的一个里程碑,一个伟大的里程碑,但是,时至今日人们已经创造了摄影科技,能够更真实地把客观的三维和形象反映到图象中去,人们这才发现,人的智慧与灵性更超越了科技的成果,没必要再做客观真实的奴隶,真实不是作为精神本质的艺术。二十世纪中期在美国又曾涎生了超现实主义,那应视为一种商业社会发展的需要,艺术的本质也就是失去得太过太多了。样样种种,说的艺术就不是贵在真实的,汪永强的山水画,按技法论少了许多东西,并不真实,却有着陕南的意趣,有着丰富的内涵,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
 
     探索一点新的形式还不算太难,难的是特定的式样要包容特定的内涵,否则仅仅是某种美丽的外壳、或甚且是丑陋的形质,提到美与丑,什么是美?什么是丑?漂亮的东西未必美,如红光亮,往往是人为的包装:以丑为美也未必美,相反,丑中仍有美的。罗丹的雕塑《巴尔扎克》、《老妓女》……等作品都很丑,但却深沉地振憾着人们的心,是作品通过丑的样式揭示了生活苦涩悲痛、挣扎的内涵。关良、马得的人物画也很丑,但丑中有美,丑中见趣;之外,却还有除了丑,见不到什么可以选取的,这就往往是一些新八股的东西,老是一式的大头短胳膊;或一些格调低俗的疲软的山水画,没有文化内涵,没有精神内涵,任何美丽的或丑陋的外在形式都谈不上美。中国画的法则中很少有人悟到,艺术竟充溢着数学,加减乘除几何三角代数都有,山水画中曾有黄秋园的“密林”画,用是加法、加得头晕目眩;当代则有马继忠的新密体山水,用的是乘法,读起来清爽顺泽,现时则有汪永强的密体山水,用的是有加有减,更多的是减法,剩下的只有点点线线了,其减法是以少胜多,却另有一番风味,如果说马继忠的山水画似撒上大把长长短短的麦杆银钩,而汪永强的山水则似刚出土的落花生。马继忠的山水功力老到,而汪永强的山水稚拙可爱。
 
      大家都知道“从无法到有法,又从有法到无法”,特别是中国画的规律,话得说回来,没有从无法到有法这个前题恐怕很难达到后来的无法,除非说无法无天,无法是可以的,无天则不行。什么是天,天是宇宙变化的规律,日晒风吹秋霜春雨,是一种和谐或不和谐,尤如音乐,若失去和谐,将触及万物不兴,牛也不产奶了。当今无法无天是有的,那只是一种噪音而已。
 
     艺术家特别强调个性,这是决定能否成材的重要标志,但人们又往往忽略了个性之外还有重要的一面那就是共性,这个共性就是天,是沟通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的基因,是否把握这个共性,也是是否成材的重要标准。
 
      共性被忽视了,连批评家也往往被忽视了。汪永强的山水画,不失为这二者之兼备。艺术贵在既要有个性,鲜明的个性,但又要有共性,这才有可能在历史长空中发出闪光。
 
      青年朋友记住:艺术没有固定模式,没有太多的法则界定,更不是贵在真实。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本文作者系西安美院教授陈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