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世平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教授
罗世平,生于1955年,湖北武汉人。擅长美术史论。
1977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后留校任教;1987-1990年 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攻读中国美术史博士研究生,获博士学位;1990-1997年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副教授,中国美术史教研室主任;1997-2003年 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教授,美术史系主任;2003-2004年 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教授:2005至今任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教授、研究生部副主任。
“传统精髓与时代精神的结合,诗情和画意的结合,线条勾勒和写意技法的结合。”
看刘老师的画让我很受感动。首先是敬重,刘老师长期在中国画领域里坚守中国画传统文化,把中国文化中的精髓用画笔写下来,留在画中,让人去看,这本身就是很值得敬重的一件事情。刘老师今年80高龄,这么多年在中国传统画领域不断开拓自己的意境,提高自己在艺术上的境界,绘画中确实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地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画给人的总体印象很“新”,这个新并不是脱离传统。引用刘教授的《自序》文章中的一句话“从传统出发,表现生活”,这样一个基本原则是她这么多年坚守的做法。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刘教授才20出头,作为一位年轻的画家,新中国文艺政策的提出,也会给刘教授的绘画中提出新课题。所以,刘教授在早年的作品中清晰地表现出她对新生活的向往,以及如何表现新生活的探索。她用新题材,走出古人“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题材局限,这是非常有价值的探索。新生活召唤新的时代精神,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对中国的画家来说是巨大课题,我想当时全中国的画家都在面临这一新课题,同时这是一个很有压力的课题,因为当时提出来的要求不是简单的从传统到现代的问题,而是从过去古代的传统向新的中国提出来的现实主义的转型要求,这个要求对于艺术家,尤其是花鸟画家如何在现实生活中把以前没有表现过的题材拿到今天的画面中来画,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我想刘教授一定是深有体会的。我们在刘老师的作品中就能看到这样的绘画题材如何去表现,这样新的学术命题如何去解决,如何把画法、诗意和时代的精神结合起来。刘教授的画中就有这个新意。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刘老师致力于把自己的所学、对传统文化高妙意境的体会和对新时代新生活的追求结合到一起。愿意这样做,要付出很多,但她也一定会有新的收获。比如说《夜深沉》中萤火虫的题材非常有创意。像《搏浪》这样的大画,笔法上怎么表现是有相当难度的。这么多年刘教授为解决这些题材和画法的问题确实是有卓越贡献的。
所以我们今天看刘教授的画,同样画的是花鸟,但你不会觉得是古代的画,而是感受到这是新画,除了意境的新,同时又伴随着新的艺术技巧,没有这两者的结合,这些创作是新不起来的。新意境的开拓离不开生活,没有对生活的细心观察,如何发现“新”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绘画中的技法不是凭空制造出来的,而是通过是对生活、自然的观察、体悟提炼出来的,写生就是写自然之声音,没有对于自然深入的观察是不可能提炼的。而“提炼”是画家的另一个本事,没有这个本事,画是空洞的。所以,今天在刘教授的画中我们看到的是非常贴近生活的、生动的。对传统意境的坚守和新生活的结合,在刘老师的画作中体现得很充分,也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
第二,刘教授的意境取材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诗意。从画中直观的就能感受到,每一幅画的名称都是很讲究的,都是围绕画的意境提出诗的境界。我看她的文章中提到,她从小就喜欢文学、诗歌,她的画以诗为境界是体现得很清楚的。中国画的要点,不管是花鸟还是写意,文学还是绘画,诗与画之间在某种程度上没有界限,如果中国画的画家有一天把诗去掉了,没有诗的意境构建,中国画恐怕就不能再叫中国画了。刘教授的画很有韵味,值得人慢慢去琢磨,让你很细的看,去体会,体会诗人的意境,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第三,构成画的意境还有一个东西,就是吸收了民间艺术的精髓。在刘教授的艺术经历中,她得到很多大师给她指点,这在刘教授的画中就能看出来。她的好几幅作品都是从民间绘画中取材,把民间元素协调起来,而不是简单的移植。比如在她的有些画作中,不惮使用浓艳的色彩,这不是一个文人画家所惯用的表现方法,而她的颜色用得那么浓艳,却又能够很好地协调起来。这个做法有民间绘画营养的转移,这也是刘教授在工笔画中特别值得关注的一点。
第四,刘教授的创作中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在于她把传统的工笔画以线为主的表现语言和没骨两种技法灵活的结合起来。这两种结合本来就有,但是刘教授的作品中有分开使用的,也有结合在一起使用的,还有新的技巧在里面。很精细的勾勒法和写意的意向构造相结合使绘画的元素丰富起来。
第五,刘教授对花鸟和环境的关系处理上独树一帜。 刘教授的画中花鸟和环境的关系不是故意把花鸟上加上一块石头那么简单,而体现一种结构关系、一种步骤关系,每一个背景都不是可有可无的,可以看出是刘教授经过很长时间的推敲,形成的独特的绘画风格。这种表现手法让我们欣赏画面时既有一定的时间、地点的联想,但同时又产生超越具象的联想和意向,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处理所形成这样的表现风格是刘教授对花鸟画创作的又一贡献。
可以看出刘教授对自己有一个很高的标准设定,在实现过程中又做到了所想的标准,相信今后还有新的创作去体现更多的创作意图。